掛紙

　
今天早上回奶奶家掃墓，陰涼的天氣還蠻舒服的，不過每年掃墓時好像都差不多是這樣的天氣，只是也曾有在大雨中撐著傘拜拜的經驗。無關宗教信仰，除了掃墓祭祖之外，從小到大我都沒啥拜拜的記憶，更不用說去廟裡面求神問卜了。現在也只有在過年和掃墓祭祖時會拿香，雖然說我不覺得「他們」真的在那裡。
　
今年掃墓特別放空，只是呆站在旁邊，有人拿香就接過來拜，然後幫忙燒金紙。一邊燒一邊在心裡覺得溫室效應我們這些燒紙錢的人應該要負很大的責任。這兩年祖墳裡多了幾捧新灰，所以也多了幾碗雞酒。我默默看著前兩年才走的小叔叔的骨灰罐，上面的照片還很新；去年才走的大伯也已經移進祖墳，大伯母壓低帽緣在一邊紅了眼眶。我很小的時候就曾為祖墳獻上雞酒，可是那時候還無法完全了解背後的意義，今天突然在酒香中領悟到一些什麼，那是為了永遠不會再見到面的親人所奉上的，最後一碗人間的味道。
　
燒完金紙放完鞭炮收東西回奶奶家，本來想去附近散步，最後還是待在客廳裡看報紙看雜誌，然後逗小表弟玩。到十點半的時候窮極無聊，坐在滿桌的飯菜邊吃了兩塊炸年糕，五嬸順手給我一副碗筷，結果我吃完年糕就默默吃菜、吃雞酒。回過神來大家已經坐在身邊吃飯了。
　
回家的時候我問我爸，客家人為什麼要那麼早掃墓？我爸說，因為過完年過完元宵節，掃墓祭祖之後就可以開始耕田了啊。我想了一下，又說，可是客家人是大陸過來的，台灣人除了原住民以外也是大陸過來的，清明節也是大陸傳過來的啊，那客家人為什麼不一起清明節再掃墓就好了？客家人不合群。我爸傻笑了一下說，對呀客家人不合群。其實這個問題我問過好幾次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每年都要問一次，才有掃完墓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