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時跟cherries借了《挪威的森林》,那是我第一次讀村上的書,不記得花了多久時間,只記得我讀得很痛苦。對於渡邊君的感情我完全無法了解,以及場景及人物的跳躍:宿舍、阿美寮、直子、綠、玲子姐,或者更大的原因是我不懂那些性愛的段落是為了什麼。讀完後沒有什麼感想,只記得我不喜歡這本書。
高三的時候在學校圖書館翻到《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反倒是深深地喜歡上這本書。
我很自作主張地把「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兩部份分開來讀,甚至也不太在意能否彼此連結對照,我只是很喜歡這本書中細膩而深刻的描寫手法,尤其是在地底深處碰到黑鬼的地方,讀完都冷了起來。本來我比較喜歡「世界末日」,有刺激危險的情節,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我覺得「冷酷異境」是更值得深思的層面。
後來接著讀了《海邊的卡夫卡》(上下),
對我來說架構像是《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結尾卻像《挪威的森林》,總之好像在眼角餘光會看到其他書的影子似的。
《發條鳥年代紀》(三部曲)是我讀了好幾次卻無法理解的一部。
所謂的無法理解是指,某些地方我以為是這樣了,下一頁主角卻做出了打翻我的理解的行為。所以讀這部好困擾啊!每次讀都像沒讀過似地,欲罷不能地想知道後面的故事,但等到讀完之後,除了腦袋中迴盪著發條鳥嘰哩嘰哩的叫聲之外,也像下到井裡一般黑摸摸地伸手不見五指。因此我不敢輕易從書櫃上把這部書拿下來看,一看就花去很多時間,看完了還要重複再看的輪迴。
《黑夜之後》是難得跟隨著女主角腳步前進的作品,
短篇小說,讀來很輕鬆,但卻讓人印象深刻,讓我覺得整本書都彌漫著烤土司的香味。有些地方似乎落入了窠臼之中,不太有驚喜,但就作為短篇小說的結局也還算是好的了。
大學的時候我自己買了《挪威的森林》,不知道是經歷了村上其他作品的洗腦還是因為人老了,我終於可以了解這本書在說什麼了。更奇妙的是,就如同渡邊君說他可以把費茲傑羅的《大亨小傳》隨便翻開任何一頁,便專心地讀起來,沒有一頁是無聊的,村上的書中我最常翻的也是《挪威的森林》,不管哪一頁都可以津津有味地讀起來,然後隨時闔上書頁也沒關係。
不知道哪一天,我發現《挪威的森林》被歸類在愛情小說,我真的非常驚訝。雖然裡面有性愛的情節,或你要說有三角戀情也好,可是關於「感情」,「喜歡」啊「愛」啊等等的字眼,被渡邊君的邏輯概念與一舉一動給稀釋地太淡薄了,以致我熱愛著渡邊君唸書、為自己的生活上發條的態度,看他對「人」的觀察與詮釋。所以在書中著名的情話與戀愛場景我都視而不見,忙著嘖嘖稱奇怎麼有人可以想出如此奇妙又貼切的隱喻。(*註)要說我是直子派或是綠派?我想我兩邊都不是,一個出世一個入世,難怪在兩邊搖擺不定的渡邊君會迷失了自己。
行文至此,應該會發現我偏好風格寫實的長篇小說,較短篇的我大部分也都讀過,只是沒辦法留下深刻的印象。
不過這幾年來,我終於慢慢地也會看村上的散文集了。像一開頭說的《關於跑步,我說的其實是...》、《村上收音機》、
以及導致我寫了這篇落落長心得文的《村上朝日堂嗨嗬!》,
雖然是一九八三年左右的舊文,可是卻沒有很大的距離感,感覺村上大叔現在還是過著相同的生活似的。就像他十年如一日地每天慢跑,一步步地踏在時間之上,一步步地過著日子。也因為他的日常小事也是我們身邊可能會發生的事,所以很多描寫是可以理解的,而很多想法又是他獨特所擁有的。
用寫實卻奇妙的手筆描寫普通的事情,這是村上大叔吸引我的地方。
不得不說,也許我只是喜歡上賴明珠的譯筆,因此現在在努力看原文的作品。前天晚上睡不著,爬起來看原版的《挪威的森林》,大概是前面的段落太可怕加上黑夜的氣氛,描寫直子的部份感覺比譯本更加生動,當然直子的神經質也更為明顯。
沒想到會寫得那麼長,明天再繼續。
*註:
就算沒有讀過《挪威的森林》,應該也很多人看過這段:
「我很喜歡妳喲,Midori。」
「有多喜歡?」
「像喜歡春天的熊一樣。」
「春天的熊?」綠又抬起臉來。「春天的熊怎麼樣?」
「妳在春天的原野裡一個人走著時,對面就有一隻毛像天鵝絨一樣眼睛又圓又大的可愛小熊走過來。然後對妳說『妳好!小姐,要不要跟我一起在地上打滾哪?』於是妳就跟小熊抱在一起在三葉草茂盛的山丘斜坡上打滾玩一整天。這樣不是很美好嗎?」
「非常美好。」
「這樣喜歡妳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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